圖片｜《紙牌屋》電視劇截圖

©自象限原創(chuàng)

作者｜周游

編輯｜程心

Altman最終還是回到了OpenAI。一場大戲，以出乎意料的方式開始，又以出乎意料的方式結(jié)束。

而在OpenAI爆發(fā)人事危機的時候，最受人矚目的，其實除了Altman和Brockman這樣身處漩渦中心的人，還有一個就是馬斯克了。

從“驚天”的消息在X平臺上爆發(fā)開始，馬斯克就一直穿梭在吃瓜一線，他一會兒在Nadella評論區(qū)“接梗”，稱Altman如果加入微軟，就可以用Teams開會了（Altman被解雇是通過Google Meet）；一會兒又爆料OpenAI前員工舉報Altman和Greg的郵件，活脫脫一只瓜田里歡蹦的猹。

這個過程中，他甚至還忙里偷閑的發(fā)射了一枚火箭，堪稱最頂級的時間管理大師。

做為OpenAI最早的資助者和創(chuàng)始人之一，馬斯克與Altman的恩怨路人皆知。事實上，馬斯克也曾有過想要將Altman從CEO位置上趕下來的念頭，只是當時并沒有成功。

2018年初，作為創(chuàng)始人之一的馬斯克曾向Altman提出，想將OpenAI并入特斯拉，并由自己擔任CEO，只是Altman沒有同意。于是便有了后來他與OpenAI的決裂，以及ChatGPT火爆全球后，他在X平臺上針對Altman的一系列“火力輸出”。

事實上，對于OpenAI的大戲，馬斯克是最有資格吃瓜的人。他曾在2000年被對手以同樣的套路從PayPal CEO的位置上趕下來；也曾在2008年以同樣的策略趕走了特斯拉的創(chuàng)始人，然后取而代之。

所以，雖然對于馬斯克來說，攥取OpenAI的大權不是一次成功的嘗試。但在這之前，他其實已經(jīng)對這一套流程輕車熟路。

PayPal 政變

X.com，許多人對它的印象可能是Twitter更名后的新域名，但它同時也是馬斯克曾創(chuàng)辦過的支付帝國，它在2000年與Confinity團隊合并，組成了現(xiàn)在PayPal，馬斯克曾是這家公司的大股東，擔任過董事長和CEO的職務。

在PayPal，馬斯克其實經(jīng)歷過兩場政變，一場在X.com成立之初，一場合并成PayPal之后。

故事要追溯到1999年，這一年馬斯克剛剛賣掉了自己第一家公司Zip2，這是一家類似58同城，或者大眾點評的雛形的公司。然后他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，除了給自己買了一輛全球限量64輛的邁凱倫超跑外，就將剩下的絕大部分投入到了一家名叫X.com的新公司里。

▲早期X.com的信用卡 圖源：engadget.com

X.com剛成立5個月，馬斯克就遇到了他人生當中的第一場政變。

技術出身的馬斯克，雖然揚言要“再造整個銀行系統(tǒng)”，但在銀行方面他的經(jīng)驗并不多。所以他找來了在新斯科舍銀行實習期間結(jié)識的羅德獎學金獲得者哈里斯·弗里克(Harris Fricker)，這是一位資深的銀行家。

但正如馬斯克對當時銀行家的嘲諷所言：“所有的銀行家都做著和其他所有人一樣的事情，如果其他人去跳崖，這些人也會跟著去跳崖。”金融出身的弗里克相對傳統(tǒng)，而作為硅谷新星的馬斯克在這時就已經(jīng)展現(xiàn)出了他性格中張揚的一面。

對外，馬斯克向媒體描繪著顛覆整個銀行業(yè)的藍圖，但弗里克認為這些說法不切實際，愚蠢至極，因為當時X.com還舉步維艱。而對內(nèi)，馬斯克主張暫時擯棄傳統(tǒng)的商業(yè)思維，弗里克則希望通過傳統(tǒng)的方式來管理X.com。

理念不同，矛盾也一觸即發(fā)。

就在X.com成立僅僅5個月時，弗里克發(fā)動“政變”。他告訴馬斯克：“要么讓他擔任CEO，要么他把公司里的每個人都帶走，然后成立一家屬于自己的公司。”年輕的馬斯克不吃這一套，他告訴弗里克：“你趕緊去成立新公司。”

馬斯克保住了自己的新公司，但弗里克帶走了X.com的絕大部分人，包括大量的核心工程師，以及和弗里克一起從加拿大加入X.com的銀行專家艾迪。

創(chuàng)始團隊的分裂是馬斯克創(chuàng)辦X.com遇到的第一個挫折，但等待馬斯克的背刺卻遠遠沒有結(jié)束。

在馬斯克創(chuàng)辦X.com的同一時間，在X.com不遠處的一座公寓里，三個年輕人創(chuàng)辦了另一家在線支付公司Confinity，后來他們推出了著名的產(chǎn)品PayPal。

與X.com像一家金融服務公司不同，PayPal主打電子商務，因此與eBay關系緊密。在互聯(lián)網(wǎng)浪潮下，X.com和PayPal都在瘋狂擴張，雙方紛紛推出現(xiàn)金獎勵，短短兩個月的時間，PayPal注冊用戶從2500漲到了10萬，而X.com緊跟其后。

這場大戰(zhàn)，大概是國內(nèi)補貼大戰(zhàn)的最早雛形。而和國內(nèi)百團大戰(zhàn)、滴滴Uber之爭最終走向合并一樣，兩家公司也字在2000年初決定合并。馬斯克牽頭組成了擬定了合并條款，新公司仍然叫X.com，因為馬斯克是最大股東兼董事長。

▲2000年的照片中，PayPal的彼得·泰爾（Peter Thiel）和創(chuàng)始人埃隆·馬斯克（Elon Musk）（右）在加利福尼亞州帕洛阿爾托的公司總部與PayPal徽標合影，圖源：華盛頓郵報

但新公司并沒有形成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，因為兩家公司融合并不順利。

根源仍然是理念和文化的不同，比如Confinity團隊更喜歡Linux這樣的開源軟件，而馬斯克卻對微軟的數(shù)據(jù)中心青睞有加（馬斯克對微軟是真愛）。比如Confinity團隊更喜歡PayPal這個名字，但馬斯克卻對X.com情有獨鐘。

在公司內(nèi)部爆發(fā)齟齬的同時，PayPal業(yè)務的快速增長以及競爭對手eBay的步步緊逼讓這些問題進一步放大。X.com的網(wǎng)站幾乎每周都會崩潰，交易平臺上網(wǎng)絡詐騙橫行，公司的虧損進一步擴大。

內(nèi)憂外患之下，投資人開始質(zhì)疑馬斯克的能力，就如同OpenAI董事會認為Altman“并不一貫坦誠”一樣，他們也認為馬斯克沒有告知董事會X.com的真實情況。而和OpenAI董事會的突然發(fā)難一樣，X.com董事會也趁著馬斯克飛往悉尼的途中，策劃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政變。

2000年1月，馬斯克與第一任妻子賈斯汀完成了婚禮，但因為工作太忙，直到9月才趁著奧運會舉辦開啟了一場遲到的蜜月旅行。而就是在馬斯克帶著賈斯汀從帕洛阿爾托登上飛機的時候，時任X.com首席運營官的戴維·薩克斯在加州推開了公司“日元”會議室的大門——他們這里完成了罷免運動的最后一次戰(zhàn)線統(tǒng)一。

和OpenAI絕大部分員工以離職相威脅一樣，X.com的政變同樣由幾位核心高管聯(lián)合員工以離職相威脅開始，但不同的是，OpenAI的員工要求董事會將Altman請回來，而X.com的員工要求董事會將馬斯克趕走。

因此，當大約14個小時之后馬斯克在悉尼的機場降落時，他就已經(jīng)不再是X.com的CEO了，政變已經(jīng)塵埃落定。雖然知道此事的馬斯克立刻搭乘了下一班飛機回到了帕洛阿爾托，但已經(jīng)于事無補。

馬斯克離開了CEO的崗位，兩個月之后，X.com更名為了PayPal。對于這次更名，市場上普遍的說法是，用戶覺得X.com具有色情含義，而PayPal更像是一個正常產(chǎn)品。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講，這未必不能是一個支付帝國權力更迭的表象。

如今，X.com已經(jīng)被馬斯克重新買了回來，并在其收購twitter之后，使用在了新的社交平臺X上，但曾經(jīng)的“辦公室斗爭”卻給他留下了深刻影響。

天使，還是魔鬼？

PayPal的經(jīng)歷無疑給馬斯克上了重要一課，讓他明白了掌控公司的重要性。

這一點體現(xiàn)在他后來的幾次創(chuàng)業(yè)中。很長一段時間，馬斯克持有SpaceX 54%的股份，控制著78%的投票權。在特斯拉，即使多次減持之后，他也仍然持有20.6%的股權，如果加上期權，他的投票權將超過25%，牢牢控制著這家公司。

當然，眾所周知，特斯拉的創(chuàng)始人并不是馬斯克。而馬斯克逐步占據(jù)特斯拉的方式，與戴維·薩克斯等人將他趕出PayPal，以及OpenAI董事會對Altman發(fā)動政變的方式如出一轍，連安的罪名也幾乎一樣。

可能很多人并不知道特斯拉的實際創(chuàng)始人，它是由馬丁·艾伯哈德（Martin Eberhard）和馬克·塔彭寧（Marc Tarpenning）在2003年共同創(chuàng)立的。這兩人之前曾創(chuàng)辦過一個傳媒公司，推出了世界上第一款電子閱讀器。沒錯，就是那個如今在中國已經(jīng)賣不出去的泡面蓋子的最早版本。

2000年，當馬斯克被PayPal被趕下臺的時候，艾伯哈德和塔彭寧正好將這家公司以1.87億美元的價格賣了出去。然后，財富自由的兩人開始尋找新的目標。

就這樣，2003年7月在舊金山的一個小城市里特斯拉成立了，然后他們就遇到了創(chuàng)業(yè)的第一個問題——錢。

▲ 特斯拉的兩位創(chuàng)始人馬丁·艾伯哈德（Martin Eberhard）左；和馬克·塔彭寧（Marc Tarpenning）右

從賈躍亭到雷軍，從威馬到蔚小理，無數(shù)特斯拉的后繼者都在證明造車需要的天量資金。按照計算，特斯拉造出一輛原型車大概需要700萬美金，但作為世界上第一輛純電超跑，投資人并不認可這個“愚蠢的想法”。

這個時候，已經(jīng)賣掉PayPal并開始做SpaceX的馬斯克成了他們的目標，畢竟在2000年初，造一輛純電動汽車的的想法雖然天方夜譚，但如果和造火箭一比，這個想法就現(xiàn)實了很多。他們覺得馬斯克會認可這個項目。

事實也確實如此，馬斯克也曾了解過電動汽車，所以僅僅只是見過兩次見面，馬斯克就決定加入他們，并最終用650萬美元換到了特斯拉16%的股份，成為特斯拉的最大股東和董事長。

這個時候，特斯拉的兩位創(chuàng)始人還覺得馬斯克是天使，他懂工程學， 理解特斯拉正在做的事情，擁有想要使美國擺脫石油依賴的偉大目標。但他們不知道，這件事情給日后馬斯克鳩占鵲巢埋下了第一顆種子。

后來的事情就順利了，2005年特斯拉推出了第一輛原型車Roadster，2006年Roadster又因為一場展會徹底出圈。作為特斯拉的創(chuàng)始人，艾伯哈德在這次活動上一戰(zhàn)成名，紐約時報為此專門做了一段報道。

但這段報道卻為日后馬斯克鳩占鵲巢埋下了第二顆種子。因為它忽視了馬斯克的存在，只是將他稱為特斯拉的投資人。馬斯克對此耿耿于懷，曾專門給特斯拉的公關發(fā)去郵件，對宣傳部門忽視他的事情陰陽怪氣。

▲ Roadster 圖源：insideevs.com

但矛盾并沒有因此爆發(fā)，事實上，這段時間正好是馬斯克和艾伯哈德的蜜月期，特斯拉也在高速發(fā)展。

首先是Roadster逐漸成為一種有錢人的時尚，在各種場合受到歡迎，預定數(shù)量短短兩周就達到127輛。其次是創(chuàng)始人艾伯哈德開始被光環(huán)圍繞，并在2007年成為《財富》雜志年度創(chuàng)新人物，但馬斯克的作用卻越來越被外界忽視。

而與此同時，在缺乏外部投資者信任的情況下，馬斯克卻在持續(xù)領投特斯拉，從2004年到2007年，馬斯克已悄無聲息的積累了8100萬股份，拿下了公司的絕對控制權。

壓到最后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，是特斯拉的研發(fā)進程。

按照最早的預測，特斯拉預計2007年11月之前交付Roadster。但臨近交付，Roadster的變速箱卻發(fā)現(xiàn)了問題；與此同時，被派往泰國解決電池生產(chǎn)的團隊也因為當?shù)禺a(chǎn)業(yè)基礎太差而推遲了進度，特斯拉對車輛的成本管理也出現(xiàn)問題，Roadster的實際成本無從得知。

在外部，紐約時報報道了特斯拉變速箱的問題，汽車媒體嘲諷特斯拉的汽車永遠出不了廠，甚至馬斯克過往被PayPal干下臺的經(jīng)歷也在被挖出來攻擊�？傊�，在媒體的營造下，特斯拉已經(jīng)搖搖欲墜。而隨著種種問題的暴露，也讓馬斯克覺得艾伯哈德管理公司的方式有問題。

為此，馬斯克找了一個“審計”人員，而結(jié)果顯示，生產(chǎn)一輛Roadster的成本可能高達20萬美元，而特斯拉預期的售價卻只有8.5萬美元。馬斯克甚至認為，這種情況下生產(chǎn)出來的Roadster有將會有三分之一不能使用。

在這樣的背景下，馬斯克按照自己在PayPal的經(jīng)歷策劃了一起“政變”的翻版。

2007年8月，和馬斯克在悉尼度假時收到被解雇的信息一樣，艾伯哈德也是在去洛杉磯汽車新聞公會發(fā)表演說的路上收到馬斯克打來的電話，馬斯克告訴艾伯哈德，新CEO明天就要來上班了。

說來也是有趣，特斯拉對外宣稱解雇艾伯哈德的理由不僅與方面馬斯克被PayPal解雇一樣，也與OpenAI解雇Altman的理由相同。即，馬斯克認為艾伯哈德在欺騙公司，有意對董事會隱瞞特斯拉的真實經(jīng)營狀況。

之后，馬斯克任命了新的臨時CEO，而艾伯哈德被降職為技術總裁。

▲ 2008年11月，深陷特斯拉危機時的馬斯克 圖源:observer.com

但馬斯克的問題其實并沒有解決，作為職業(yè)經(jīng)理人，深知制造業(yè)困難和特斯拉岌岌可危的新CEO對特斯拉的目標非常簡單，就是將盡可包裝得好看一點，然后將它賣給某家大型汽車公司。

但這個想法顯然并不符合馬斯克改變世界的目標。

所以不到五個月，馬斯克就又為特斯拉換了一位新CEO，但這位CEO其實更像一個傀儡，因為這個時候特斯拉的大多數(shù)事情都已經(jīng)是馬斯克在親自操刀。

對內(nèi)，馬斯克親自監(jiān)管所有重大資金的使用，重新梳理Roadster的研發(fā)，推動裁員削減成本。他還給員工打雞血，要求大家周末也繼續(xù)工作，為此他甚至自己也睡在了車間里。

而對外，馬斯克開始走向前臺，他一方面向客戶承諾新車將在2008年初交付；另一方面頻繁接受采訪，平息負面報道，同時發(fā)布新的產(chǎn)品，給市場傳遞信心。

而后，就是那個被眾人熟知的，馬斯克在絕境中拯救特斯拉的故事。

2008年10月，馬斯克正式出任特斯拉CEO；也是這個時候，特斯拉賬上的資金即將耗盡。到2008年12月，特斯拉賬上的資金只有夠支付下周的薪水。

特斯拉必須盡快完成下一輪融資，但當時的美國正在經(jīng)歷次貸危機，融資并不容易。馬斯克自己的也沒有多余的資金可以支持特斯拉，因為當時SpaceX的獵鷹一號剛剛完成第四次發(fā)射，那也是一個巨大的吞金獸。

但為了給投資人信心，馬斯克還是四處籌錢，然后把他們都投入到特斯拉中。他變賣跑車，就是那輛他賣掉第一家公司后購買全球限量款邁凱倫，同時也向周圍的朋友借錢，把剛剛從投資表弟公司掙到的1500萬美金也一起投入了進去。

就這樣馬斯克籌集了近2000萬美元，然后他要求所有老股東投入相同的比例，但這行為并沒有獲得全部投資人的認可。為了在絕境中逢生，馬斯克臨時將股權融資轉(zhuǎn)變?yōu)閭鶆杖谫Y，并放出風聲，自己可以從SpaceX再借4000萬美元完成這輪融資。（股權融資需要獲得所有股東同意，但債務融資不用；股權融資以股權作為交換，但債務融資需要歸還本金）

就這樣，在馬斯克的豪賭加計策下，這輪救命的融資在圣誕前夕完成，特斯拉從ICU中走了出來，也徹底開啟了馬斯克時代。

結(jié)尾

事實上，自從喬布斯被趕出蘋果之后，硅谷各大科技企業(yè)中的權利之爭就沒有停止過。

從戴爾的創(chuàng)始人Michael Dell到Twitter創(chuàng)始人Jack Dorsey；從喬布斯到馬斯克，再到如今的Altman，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，但同樣的故事總在重復發(fā)生。

歷史的發(fā)展總是伴隨著波云詭譎，但硅谷仍然是一個充滿魅力的地方。

在這些往來反復的爭斗中，有權利的角逐，也有個人義氣與理念之爭，隨著OpenAI的大戲逐漸帷幕，曾經(jīng)撲朔迷離的真相也開始被逐漸展開。

我們會發(fā)現(xiàn)，OpenAI的董事會并不是毫無緣由的作妖，相反他們不僅有合理的擔憂，而且在面對巨大壓力的時候保持了一貫的團結(jié)。而一直被所有人支持Altman也并不是一個傳統(tǒng)意義上的好人，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和組織管理中的出格部分。

但如果回過頭去看，我們會發(fā)現(xiàn)，真正推動世界發(fā)展進步的，恰恰是這些并不完美的人，喬布斯開啟了智能手機時代，馬斯克開啟了電動汽車和商業(yè)航天的時代，Altman則打開了人工智能時代的大門。

所以，我們需要的是進步？還是需要一個道德高尚的英雄，這其實是一個問題。

       原文標題 : 馬斯克和Altman的交換人生